我在想你呢 在渴望你呢
非常非常小的车轱辘……吧?
23
糟了。
好像……走错路了。
民宿的走廊呈环形,理论上从哪边都能走通,可方向不对时得绕一圈才能回到房间。
路程不是问题,问题在于整条走廊黑洞洞的,没有一点光。
宋栖霜一时冲动,说完狠话直接走了出去,一点儿也没顾及到现实状况;等他反应过来,整个人已经身处一片黑暗之中。
有一股恐惧感从心底蔓延开,顺着四肢侵占全身。
他怕黑,这并不是什么不光荣的事情,但是他毫无办法,睁开眼什么都看不见,伸手也触碰不到任何东西,干脆闭上眼抱着头慢慢蹲下。
太难了,好像盲人一样被困在一个未知的空间,寸步难行。
宋栖霜不知道自己在走廊里蹲了多久——可能是十分钟二十分钟,也可能有半小时一小时,时间在他这里仿佛停滞了一样。
直到远处有脚步声传来,一点点地向着他靠近。
他大气不敢出,抱着头蹲在墙边。
“宋栖霜?”那人声音不大却很清晰。
是吴霁。也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,终于舍得出门来找人了。
“宋栖霜,你怎么蹲在这里?”吴霁弯下腰,轻轻抓住他的手,“回去吧。”
宋栖霜本人对此没有任何其他想法,单纯是怕,对周围的黑暗发自内心的恐惧——即使有熟悉的人在身旁,他还是没法从无边的黑暗中看到任何东西。
只有未知。永无止境的未知。
吴霁拉着他在黑暗中走着,这条路好像特别漫长、没有尽头,他感到身边似乎逐渐亮了起来,有微弱的光线刺激着他的双眼。
“到了。”
宋栖霜小心翼翼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,是没多久之前才来过的房间没错了,窗帘紧闭着,房间里也没有任何一盏灯开着,只有洗手间里勉强透出镜灯微弱的光。
他侧过头却看不清身旁那人的表情。
“那什么,能不能……把灯打开?”
话音未落就有一双胳膊紧紧抱住了他,瞬间失去了着力点,尚未完全从黑暗中恢复的视线再次天翻地覆,整个人被按在了床上。
“不能。”吴霁含糊地应着。
这并不是宋栖霜第一次与别人亲吻,甚至也不是他第一次和吴霁如此亲密——几小时之前的车上,在别人毫无察觉时,吴霁已经偷偷做过一回这种事。
没有宣告,没有询问,甚至也没有任何许诺,好像那不过就是一个单纯的吻,不包含其他任何意义。
可能现在也是一样。
吴霁没有放过宋栖霜的打算,他一边亲吻着几乎毫无还手之力的情缘,一边卸除了他最后的防御和伪装。
两人就这样在黑暗中坦诚相对。
宋栖霜难受得很。视觉被剥夺,其他感官也就随之被无限放大,亲吻与抚摸根本无法安抚他的情绪,而是让不适迅速蔓延到全身上下。
没有所谓骄傲不可一世不愿屈服,他只不过是觉得自己不可能就这样轻易被放过。
也确实没有。
这是一种从未经历过的前所未有的感受,宋栖霜被完全压制在床上,任凭别人入侵他的身体;强烈的痛感与莫名夹杂其中的一丝丝快感让他的理智几乎断线,只能咬紧了牙不让自己发出几乎一点声音。
一切在无声中进行了下去,最后宋栖霜闭着眼,任由吴霁把自己摆弄来摆弄去,全部收拾干净后塞回被窝中躺好。
其实宋栖霜并非介意这件事本身的发生——但他觉得这一切好像非常陌生,他们从来没有说过以后要怎样,从来没有给彼此一个承诺,没有说要走到现实,甚至连下一步在何方都没有摸清楚。
或许近在咫尺,或许远在天涯。
第二天是周六,虽说按照往常的生物钟大家都该睡得天昏地暗,但实际情况是几乎所有人都早早地起床洗漱,在顶楼的餐厅坐下边吃早饭边欣赏风景。
……除了某两个人。
经历过昨晚不大不小的风波的那几个人个个不敢开口,剩下的队友们拼命互相使眼色。
“要不我去喊一下?”池忱问,“趁着早晨不热,早结束早休息。”
“醒醒,现在十一月了,中午也不热。”南月弦坐在一旁,捧着豆浆翻了个白眼。
北屿看不下去了,放下叉子站了起来:
“不就是找个人?你们不去我去。”
“哥,冷静,我不觉得他们想被打扰……”曲未离弱弱地说。
“北屿,你冷静一下,说不定人家根本不想让你看到什么粉红色小熊睡衣呢。”景弈跟在后面拱火。
北屿扭头看了他一眼:
“粉红色睡衣怎么了?我也有。”
整个餐厅顿时鸦雀无声,好在这时房间里没有别的客人,不然大概又要收到什么奇怪的误会了。
说到做到,北屿立刻离开了餐厅。
他一走,气氛好像又重新活跃了起来,各个角落里纷纷传来了刀叉碰在盘子上的声音。景弈瞅着自家情缘没注意,伸头去问曲未离:
“他真有?”
“怎么不真?”曲未离头也不抬,“千真万确好吧。”
这下一贯爱耍小聪明搞事的景弈也不出声了。